我和哥哥71年入伍,哥哥干了三年炊事员退伍,如今境遇千差万别

发布日期:2025-02-05 07:47    点击次数:92


"永强,你真要走?" 我拽着哥哥的军装衣角,嗓子眼儿发紧,"咱爷俩好不容易才当上兵!"

1971年的夏天,太阳烤得营房墙砖滚烫。站在通铺边上,我看着哥哥收拾行李的背影,心里堵得慌。

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军装压在箱底,又把一沓照片放在上面。那是咱们连队拍的合影,有做炊事时的,有打篮球的,还有站岗值班的。哥哥的手在照片上摩挲了好久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话来。

这些照片,满满都是咱们这三年的回忆。我记得刚来部队那会儿,我俩穿上崭新的军装,在村口照了张相。

那天,我爹难得下了地,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。他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,可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。笑得连他最爱抽的旱烟袋都快拿不稳了。

。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眼角的皱纹都笑出了花。

"可不是嘛,一门出了两个大兵,多光荣的事儿啊!"王婶子笑得合不拢嘴,还特意从家里拿来了两个煮鸡蛋,说是沾沾喜气。

可有人酸溜溜地说:"当兵有啥好的?一年就回来几天,家里地谁种?老两口年纪大了,指望谁啊?"

娘直接怼了回去:"我李家的事,不劳外人操心!我和老头子就是砸锅卖铁,也要供俩娃子好好在部队干!"

那时候,我们李家沟还是个穷窝窝。大伙儿住的都是土坯房,屋顶盖着茅草。下雨天屋里跟外头差不多,到处滴答着水。我和哥哥睡的那间屋,墙角还有老鼠打洞,晚上能听见它们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
每到阴雨天,爹的老毛病就犯。他躺在床上,咳得整个屋子都能听见。娘就坐在床边,一边给爹揉背,一边偷偷抹眼泪。

哥哥总说:"等咱们在部队立了功,发了津贴,第一件事就是给爹娘盖砖瓦房。再给爹找个好大夫看看,让他别总这么咳嗽。"

谁知道新兵分配那天,我被分到通讯连,哥哥却去了炊事班。我清楚地记得,那天哥哥眼圈都红了。倒不是嫌弃炊事班,主要是听说通讯连有机会提干。

"你安心去学电报吧,"哥哥拍拍我的肩膀说,"哥在食堂照应着你。以后你要是当了军官,也别忘了常回来看看。"

刚开始那阵子,哥哥干活特别卖力。天不亮就起来烧火,晚上收工了还要擦锅刷碗。手上的茧子磨破了,也不叫一声疼。有次我看见他偷偷用碘酒点破了的水泡,疼得直咧嘴,却还是笑着说没事。

渐渐地,他开始琢磨起做饭的门道来。先是学会了掌控火候,后来连配料的分量都拿捏得准准的。

"小弟,你说咱爹最爱吃啥?"有天晚上,哥哥突然问我。

"红烧肉呗,可惜家里难得吃上一回。每回过年,娘省吃俭用买两斤肉,爹都舍不得吃,非要留给我们。"

"等我手艺好了,一定要做给爹尝尝。"哥哥说着,眼里闪着光。

就这样,哥哥把对家的思念全都融进了锅里。战友们都说永强班长的饭菜有股说不出的香。那香里头有家的味道,有乡愁的味道。

连长还专门表扬他,说自打他来了,战士们的饭量都见长了。每次听到这话,哥哥都憨厚地笑,说这是他最大的成就。

我在通讯连也没闲着。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背摩尔斯电码,手指头都磨出了茧子。那些点划信号,起初看得我眼花缭乱,可我咬牙坚持。

老班长看我用功,经常留下来教我。有时候到了深夜,他还在教我识别杂音中的有效信号。

"小李,你小子悟性不错。"老班长说,"要是保持这股劲头,提干不是问题。到时候可得请我喝酒。"
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直到1974年春天,我们接到家里的信:娘病倒了。

信是村支书老张写的,说娘干活的时候晕在地里,被人抬回家。大夫说是劳累过度,得好好调养。可家里就爹娘两个人,爹又病着,地里的活根本耽误不得。

"我得回去。"哥哥看完信,眼睛红红的,声音都在发抖。

"要不,我回去?"我试探着问,心里也难受得不行。

"你在这儿好好干,"哥哥摇摇头,"你有出息,以后才能更好地照顾爹娘。再说,你这么用功学电报,要是半道回去,多可惜。"

就这样,哥哥办了退伍手续。临走那天,他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。有红烧肉、炖白菜、溜鱼片,还有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。

可我俩谁都没怎么动筷子,菜端上来又端下去,凉了又热,热了又凉。就像我们的心情,怎么都安静不下来。

"你要记着常给家里写信。"这是哥哥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他的背影消失在营区大门口,那个画面,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

送走哥哥后,我更加用功。不到一年,就被评为通讯标兵。每次立功受奖,我都给家里寄照片。哥哥的回信里总是充满干劲,说他把地里的活儿打理得井井有条,还学会了养猪。

1978年,我回家探亲。一进村,就闻到一股香味。原来是哥哥在腌制腊肉,那味道勾得村里的娃子们直咽口水。

"这手艺是在部队学的,"哥哥笑着说,"现在可派上用场了。咱们村现在家家户户都养猪,我这腊肉做得好,不少人都来找我帮忙。"

1985年,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李家沟。哥哥瞅准机会,把老宅子收拾出来,开了个农家乐。他把部队大灶的经验都用上了,又琢磨出不少新花样。

起早贪黑地干了几年,哥哥的农家乐渐渐有了名气。不光是附近的乡亲常来,就连城里人都慕名而来。

"你哥这手艺,绝了!"村支书老张逢人就夸,"城里人开着小汽车来吃饭,一桌难订呢!"

2000年,我退休后回老家。哥哥的农家乐已经成了个小院子,种着各色蔬菜,还挖了个鱼池。周末的时候,院子里停满了小轿车,饭桌都不够摆。

"永强,你这日子过得比我这个老通讯兵强多了!"我打趣道。

哥哥抹了把脸上的汗:"啥强不强的,都是为老百姓服务。你守卫通讯,我伺候百姓的胃,不都挺好。"

看着院子里忙碌的身影,我想起了那个在部队炊事班里默默付出的炊事员。他用自己的方式,同样在为人民服务,同样活出了精彩的人生。

夕阳西下,村口的老槐树依旧挺立,就像永远不变的乡愁,见证着我们兄弟俩不同的人生轨迹。

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上,远处的青山绿水隐在薄雾中。我望着这一切,想起那年拽着哥哥军装的场景,不禁莞尔:当初以为分开是人生的遗憾,谁知道,这竟成了我们兄弟俩最好的选择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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